第(1/3)页 平壤,金成柱办公室 莫斯科的回电,以及早已送达、立场鲜明的北平复电,被秘书无声地并排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。 房间里静得可怕,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,反而更衬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。 金成柱没有立刻去碰那两份决定性的文件。 他依然背对着房间,面朝墙上那幅巨大的朝鲜地图。 南半部的山河在他眼中,依旧被理想主义的温暖色调所渲染,统一的目标仿佛触手可及,是他日夜萦绕的梦想。 他的指尖甚至因为内心残存、最后一丝炽热的期待而微微发烫。 然而,一种隐约的不安,早已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头。 这几天,莫斯科驻朝鲜大使馆的异常态度,无法不让他心生疑窦。 那位以往总是带着热情笑容、随时准备讨论军事援助和战略推进的莫斯科大使,最近几次约见,却屡屡以“身体不适”或“正在与莫斯科进行重要电讯联络”为由推迟了。 即使见面,对方也一改往日就具体军事问题深入探讨的姿态,言语变得空前谨慎、官方,反复强调“要全面评估”、 “需考虑诸多复杂因素”,对他提出的关于下一步进攻的设想,只是含糊地表示“已向莫斯科转达”,却不再有以往那种积极、近乎承诺般的回应。 更明显的是莫斯科军事顾问团。 那些以往在作战地图前慷慨激昂、甚至偶尔会与人民军将领就战术细节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军官们,近来也变得异常沉默和疏离。 他们依旧出现在指挥部,但更多地是观察和记录,不再主动提供进攻性的建议,对于任何涉及越过三八线后行动的询问,都统一以“等待上级指示”搪塞。 这种集体、刻意的沉默,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不祥的预兆。 这些细微的变化,让金成柱在狂热之下,早已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。 他只是不愿,或者说不敢,去深入想那个最坏的可能性。 他更愿意将其理解为大国官僚主义的暂时低效,或是约瑟夫同志需要更多时间权衡。 现在,答案就在桌上。 他最终转过身,动作因内心复杂情绪的撕扯而显得有些迟缓。 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为自己注入勇气,首先拿起了莫斯科的电报。 手指触碰到纸张时,那先前因期待而产生的微热瞬间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、冰凉的颤抖。 他逐字逐句地阅读。 第(1/3)页